沈离音摇摇头,语气更显急躁了些:“不可能,我从甲板那儿过来,在那儿之前还摸过,来了这里,不过是弯腰掸了掸靴上的灰,再想起时便摸不着了。这四周都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藏不了,只有这楼道下边看不清。”
“可,小的找了个遍,确实没有啊。”
沈离音深吸了口气,轻啧一声:“这样吧,我同你一起下去看看,这玉佩一直陪着我,若是找不见,我是离不开这儿了。”
“啊,这,这这……”伙计无意识得往后瞥了瞥,脸色纠结为难,“公子,这下面黑漆漆的,还是别去了吧。”
“那你去把你们掌柜找来,我让他帮我解决此事。”沈离音隐约又听见里头击打声,脑筋一转,索性将掌柜的给搬出来。
那伙计一听掌柜二字,面色瞬间一变:“别别别,还是别惊动掌柜的为好,小的这就带您下去,带您下去。”
沈离音心里一松,一则是终于说服了这人,二则从他害怕掌柜知道这一点看,起码这商船主人是不愿船上有殴打行为的。
如此,这下去楼道也变得没那么恐怖了。
楼道口有些窄,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沈离音跟在伙计身后,后头紧跟着织玉。几人越走越往下,江水的潮味与腥味若隐若现,刺激得沈离音几欲作呕。
幸而黑暗的楼道很快走完,前头左侧散着橙黄的烛光,她皱眉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对面的墙上映着几个零零散散的黑影。
“怎么了这是?”
里边出来一个人,也是伙计的打扮,只是看起来比外头招待顾客的要强壮许多,他走到引沈离音她们来的伙计面前,朝她们瞥了两眼,问道:“丁哥,你怎么又下来了?”
被喊丁哥的伙计“嗐”了一声,道:“我刚不是说帮找一块玉佩吗,这不找到,二位公子不罢休,索性便带他们下来自己找找。”
“那玉佩掉下来,拢共就这么点地,你找不见那定是掉在别处了呗。”
丁哥重重咳了两声,回头看向沈离音:“二位公子,那你们在这里找找?不过也确实就这么点地方,里头的房间门都关着。”
闻言,沈离音抬眸缓缓扫了周围一圈,这里就好像一个小型的客堂,中间摆着一张桌子,边上围坐着几个歇息的伙计,桌上是酒水吃食,让人下意识认为他们这是在这里趁着午歇放松放松。
可沈离音不是别人,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对周围的气味特别敏感,她能嗅出这酒水吃食的杂味里隐隐掺着铁锈般的味道,或者说是……血腥味。
“有劳小哥了,那我在这里找找。”她收回目光,对着那丁哥笑笑,有转头示意织玉。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往两侧探去。
中间桌子边的那些人也不再闹哄哄地说着话,反而毫不遮掩地盯着她们二人瞧。沈离音被盯得有些如芒在背,可眼下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低头假装找玉佩。
大概她们的面相实在无害,那几人盯了一会儿见她们没什么异样便收回视线,继续喝酒划拳嬉笑打闹。
沈离音这下才松了口气,双眼也不再谨慎地只盯着地面,反而不经意地往附近几个房门瞟去。
与此处相通的房间共有五个,每一个都房门紧闭着,粗粗看去似乎没什么异样。
沈离音却并不放心,假装无意地往其中一扇门靠去,只是还没等她走进,身后忽然一声粗犷的喝问:“哎,你干什么呢?”
背后的说话吵闹声一瞬间静下来,沈离音心口一跳,眨眨眼转过头去,低着嗓子道:“我瞧瞧这些花盆下会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