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息怒。”柳衣衣站起身,低眉顺眼道,语音哽咽,“青嫲嫲跟着妾身多年。今日她犯下大错,是妾身之过。还请老爷责罚。”

    “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苏晓凝起身快步上前,拉着苏安泽的衣袖,撒娇嘟囔道,“青嫲嫲入府多年,忠心耿耿,从未出错。怎么可能她一回来就糊涂了呢?”

    苏晓墨淡淡地低下头。果然如她所料。这才是她们的目的。

    以走侧门的方式来羞辱她,又动手打她的丫鬟来激怒她。一步步引导她踏入陷阱,再借题发挥,在苏安泽面前状告。

    以苏安泽过往的处理方式,她就算贵为侯夫人,也免不了呵斥责罚。

    【这颠倒黑白,太过分了。宿主为何不反驳?】

    忿忿不平的机械音在意识海里响起。

    “反驳的前提是掌权者能公正客观。不然,你反驳了,只会变成不知悔改无理取闹。”苏晓墨回应道。

    在爱你的人的过滤镜下,为了你,他会据理力争。

    而在不爱你的人的丑化镜里,你做得再对都是错。

    在这家里,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边缘人。曾经,她以为苏安泽不待见她,是因为她的出生间接害死了母亲——他的发妻。她内疚,她自责,恨自己害死了母亲。

    自她记事起,她懵懂以为,只要自己乖巧懂事,努力做好,总有一天父亲会对她改观。可后来,她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原来,就连父亲眼角那点余光,都容不下她。

    只有当她尚存一丝利用价值时,他才会怜悯施舍地看她一眼——

    思及此,苏晓墨觉得过往十余年真是可笑。

    鸠占鹊巢,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遍体鳞伤。

    “啪!”

    在苏晓墨走神时,一杯温热茶水劈头盖脸朝她方向泼了过来。不待她抬头,左边脸颊就被劈下一道脆生响亮,瞬时耳朵轰隆闷响。

    苏晓墨怔怔抬头,睁大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苏晓凝。

    苏晓凝背对着苏安泽,一把将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小脸满是张扬得意,“苏晓墨,你羞辱我娘,这是你应得的。你真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真是异想天开!狼心狗肺的贱|东西!”

    在她身后,苏安泽和柳衣衣一脸冷漠,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旁侧的两位姨娘,更是不敢吱声。

    谁不知道苏安泽唯独偏爱苏晓凝这个女儿,有意将她培养成未来的太子妃。这些年,就算她对苏晓墨做了再过分的事,他也舍不得打骂一次,甚至比儿子还要疼惜几分。

    同样是子女,待遇却天差地别。

    “小姐!”子音扑了过来,掏出绢帕赶紧帮苏晓墨擦拭脸上的水。

    入秋时节,天气早已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