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北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浴袍,长发湿湿的垂在身后,眉间隐隐有些烦躁之意。

    见鬼,洗完澡才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专门烘头发的设备,至于用毛巾擦,鸳老板表示,太麻烦,她宁愿等它自然风干。

    已经套好衣服乖乖坐在沙发上的路岑亦听到声音刷的抬起了头,正巧看到鸳北沁顶着一头湿发出来,脸上还带着不郁之色。

    路岑亦原本是准备安安静静等到结束的,但在看到对方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往沙发上一坐,一仰之后,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头,头发不弄干,会,会感冒的。”

    鸳北沁听着这小心翼翼的结巴关心原本是想笑的,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这么闭上了眼,顺便开口回复“不想擦,太累。”

    因为闭着眼,听力便好了许多。

    她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那是衣物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慢慢的接近。

    垂在沙发后的头发突然被什么捞了起来,而后便是毛巾摩擦着头发的声响。

    鸳北沁依旧闭着眼仰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屋子里很安静,这样的环境,是鸳北沁最喜欢的,那擦头发的手时不时的还会按摩一下头皮,弄得她舒服的不行,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鸳北沁醒的时候,室内光线已然有些暗了,她坐起身,屋内除了她,已经没有了那小家伙的身影。

    因为休息的非常不错,鸳老板也就懒得计较他再一次偷溜的行为,反正不管他怎么溜,也不可能真的逃出她的五指山。

    是的,鸳老板已经做好决定了。

    既然缘分如此安排,她为何要不断忽视呢,反正截止目前为止,她对那小家伙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

    脸不错,眼睛不错,按摩手艺不错,当然,最主要的是,身子——不错,目前除了理解能力有待考证之外,其余的鸳老板都挺满意。

    既然决定下手,鸳北沁自然不会再坐以待毙,主动出击,才是她的行事作风。

    第二天早上,鸳老板坐在办公室里,认认真真,一字不落的查看着手上的资料。

    路岑亦的资料不难找,毕竟他本来就是希望计划的成员,关于他的一切鸳北沁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正常的不行,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丢了手里的这一叠,拿起了另外一部分翻看起来,这一部分,是关于他校外的情况。

    记录很清楚的写着,他是从初一开始在外面打工的,十八岁之前都算童工,一般地方都是不会录用的,所以他去的都是一些没有许可或是证件的小作坊,或是做些临时工。

    从最开始的一天打一份工,到后来的一天两份,三份,甚至五份,鸳北沁越看越生气,这小东西从初一之后几乎就没有过任何多余的时间,除了学校上课之外,其余的时间竟然全都堆在打工上了。

    随着资料翻阅,鸳北沁的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她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把那小东西拎过来打一顿。

    以他的学习成绩还那么积极拼命的打工赚钱,存款起码应该超过了六位数,只要不去花天酒地,读完大学都可以自己直接买间小公寓了,可偏偏这家伙的账户余额每天结算时从来没超过三位数。

    资料上的流水显示,他的钱全都转到了一家名叫利泽的医院,缴费对象是一个名叫刘芳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