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今个儿算不算得上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徐昇撇了她一眼不做言语,丰竹在旁边就开始小嘴叭叭地回她。

    “我们公子行得正坐得端,这事本就是个误会,就算郡主不出面,薛大人也定能还公子清白。”

    贺玉姝对丰竹印象极差,此刻也不欲理他,刚想说话就见有马车停在跟前,一看是文府派来专门接徐昇回去的。

    出事就不见文府有人伸手,没事了又凑上来,真惹人厌!

    徐昇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着比正刮着的三九天里的寒风还要冷。

    丰竹扶着他上去,自己则跟车夫坐在外面,挥着鞭子马车便动了。

    见状贺玉姝急忙问道:“我也算是帮了你,小月亮你就这样对恩人的?”

    马车越跑越远,贺玉姝的话落在空中,不一会儿就被寒风吹散了。

    天气太冷,贺玉姝想了想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所在街道的拐角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似再等什么人,许久都不挪动一下。

    外面的风更烈了,终于前面坐着的人受不住开了口:“公子,她不来定是有了更好的去处,咱先回吧。”

    车内无人回答,又过了半晌终于传出动静。

    “回。”

    马车跑了起来,车厢顶盖下的流苏被风吹的翻起,遮住最后一丝光亮。

    夜,终于来了。

    齐鸣的案子结了以后平阙城又下了一场大雪,洋洋洒洒,天地一色。

    因违背了曾经向父亲许下的承诺,贺玉姝自那日开始便一直在衿竹馆待着,一转眼都快小半个月了。

    所谓衿竹馆是平阙城中一处风流之所,不过这里的风流专指的是文人墨客的风流并无半点低俗之意。

    传闻衿竹馆馆主月竹笙原是一小国圣人之后,因其祖父主张变法触动一些大家族利益,笔杆子压不过刀口子,一夜之间家族覆灭,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后来流浪到东渝国受人资助开了这衿竹馆。

    衿竹馆内平时会聚集许多的学子大能一起交流经义,议政策国事。东渝文风开放且苍明帝重文治,衿竹馆此举也并未被制止。

    馆内常驻的只有月竹笙一人,其余人等或是会友,或是外出游学,行踪不一而定。

    贺玉姝当日从大理寺离开时想着天寒极为冻人就直奔此处而来,月竹笙一见是她便让人收拾了干净的屋子,贺玉姝在这里一住就是好几天。

    说起来贺玉姝可算得上是月竹笙的救命恩人,因月竹笙此前逃亡流浪误打误撞来到平阙城,因这一路上过得那是相当辛苦,故而一只脚刚踏进这里时人就病倒了。守城的士兵见他一身装扮不是东渝国人,也不愿多管闲事,直接将人扔到城门外墙角处,由着他自生自灭。

    犹记得那是贺玉姝约平阳公主毓庆出城跑马,回来时刚好碰见月竹笙,见人虽有落魄表象但一副样貌尽显文人俊雅,贺玉姝打定主意便将人放在马上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