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站在北静王面前,正色道:“于我而言,自是不怕那许多言论的。只不过,我若是真出面去送了你,我家小姐的清誉便要不得了。”

    北静王微微点头,轻轻揉了揉雪雁的头顶。上面束的两个小发髻煞是可爱,让他忍不住抓了抓,又轻柔的弹了弹。

    雪雁有些不满的躲开来,举手轻轻攥了攥,撒娇道:“你把人家发型都弄乱了。”

    女孩儿的吴侬软语,如同一只抓不住的手,柔软而温暖。轻轻挑得北静王心头一乱,手心里泛痒了起来。

    “我帮你束发?”北静王有些无措道。

    雪雁挑眉,看着北静王啧啧摇头:“你,会束发?”

    北静王被看得咽了下口水,愣愣的解释道:“简单的束发,还是会的。”

    时下月色正好,四下无人。静寂之中,只有皎白的月光柔和透过开着的窗,洒在二人身上。雪雁的眸子中,小小的落入了两轮明月。像是泛着光,让人一看便要陷进去,再不舍离去。

    雪雁眼一转,微微弯了眼角。转头从梳妆处拿了牛角梳,便往北静王手心里一放:“那便,劳烦水溶了。”

    北静王楞道:“你,你叫我什么?”

    雪雁耸肩,眼里露出些狡黠来,歪了头道:“水溶啊,难不成这称呼你不喜欢?”

    北静王默默低了头,看着手心的牛角梳,小声道:“没,没有。挺好的。”

    只是他耳尖一抹难以忽视的红,将他心里的羞涩并着喜意暴露无遗。北静王被雪雁拉着去了铜镜前,便见得女孩儿轻轻跪坐了下去,还毫无防范之意的拍了拍身后的位置,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闭上眼睛默念了许久的君子之姿、坐怀不乱,方才将过快的心率勉强平复了几分。

    “就让我见识下,水溶你的手艺了。”雪雁笑道,两三下将早已乱了的发髻解开,一时间满头青丝落下,带着女孩儿特有的沁香,一时间扑了北静王满怀。

    她的一头青丝,在自己手心。柔顺,温暖。

    北静王从未如此近过女子的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便是手都找不到位置来放。进退不得间,倒是流露出不少的青涩来。

    “我,我只会简单的束发。”北静王说得磕磕绊绊,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讨好。

    雪雁看着铜镜中的北静王,笑弯了眼:“那便束发。”

    “好。”北静王点了头。手下,便开始了动作。一下一下,顺着梳女孩儿的头发。手下的力道,是他所能做到的最为轻柔。

    雪雁抿了抿唇,道:“我知晓你是北境战神,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只不过,于我而言,却还是忍不住会担忧的。”

    北静王手下的动作一顿,心下的暖意一股脑的涌上来,直冲击得他忍不住的唇角上扬:“你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青年说得坚定,他的双手在雪雁发间穿梭。带着轻微的生疏,却仍旧让人难以忽视其中的暖意。

    雪雁道:“南方贼寇,到底与前些日子的舞弊案相关。你这次南下,千万小心,君子易挡,小人难防。”

    女子的谆谆嘱托,却丝毫没有让北静王觉得唠叨。反而,这般言语让他头一回理解了父亲当日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