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行人重新出发时,慕永成了慕昱的同车人。

    他被自己亲兄长提着带离徐连身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思量着自己昨夜应是无过有功,不知到底是哪儿招了慕昱。

    上了马车,他也没等来慕昱的解答,慕昱径直坐下就陷入了他自己思绪中,听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话也没个应答。

    还是沈不言好心地向他解释道:“是安安想向徐连讨教些问题。”

    虽然沈不言想着这种事问徐连不如问自己,但安安明显更信任向她认真分析过了的徐连,而不是曾鼓动她绝不要先开口的沈不言。

    慕永立刻喜上眉梢,瞬间便懂了自家兄长这副模样,必是安安做了些什么,逼得他开了窍:“好事啊!”

    接了慕昱一剂眼刀,他又怂了些,问道:“难不成哥你不想?”

    这更讨了慕昱的烦,他此刻也整理不清自己的心思,带着些隐晦的喜悦,一时又犯愁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答应安安。

    这两种情绪交织,让他根本无法平静,特别是安安还不与他同车了。

    但很快,他就没空再烦这件事了,因为他们已近天海郡,沈不言联系的天海郡来人终于与他们会面了。

    只是与他们预料中迎接他们的感觉不一样,来的竟是一队几十人的重甲骑兵,直接将他们的车队围了起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这阵仗闹出的动静不小,慕昱坐在车内都听得见,眼神飘向沈不言,无声地问他是怎么回事。

    沈不言也有些莫名,他与天海郡郡王妃的交情虽然不算太深,但他向来长袖善舞,好歹也是从前的一天退路,好好经营过。

    这一次他们又是有正当理由往天海郡的,郡王妃得了消息怎么也不至于派兵前来,一副捉拿的模样。

    “我下车看看。”沈不言收敛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眉头微皱地下了车。

    然而半柱香过去了,也没见他回来给个交代。

    慕昱与慕永对视一眼,也都下了车。

    于是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沈不言正侧身与一个穿着墨色重甲背对他们的男人说着话,表情颇为无奈,似乎也有些忌惮。

    瞧见两人下车过来,他耸了耸肩表露出了无能为力。

    男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回身看向慕昱与慕永,他的下半张脸被头盔甲片若遮,一双鹰目稍打量了两人。

    观二人相貌,他便知道这是兄弟二人,气质上也不似是会听命他人行坏的,因而他略一沉吟,倒也没将慕昱慕永视作威胁,只稍一点头,视线落向还未有人下来的另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上是什么人?”他声音因隔着盔甲有些发闷,却仍带着森森寒意。

    “只是女眷,郡王疑心太重了。我们这一次确实是护送先皇后棺椁往天海郡的,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沈不言扫视周围兵将一圈,不大愿意徐连与安安当着这许多人下车,因而道:“郡王不信大可去看看棺椁。”

    原来这人正是如今的天海郡郡王邓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