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吃完这顿艰难的饭,再收拾好碗筷,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齐菲菲早就洗漱好,带着两小只窝去床上玩手游了。

    徐逢远从盥洗间出来,穿着一身闲适的家居服,扒拉着半干的头发,大摇大摆往她房间走去。

    温白立在屋檐下,透过窗户往里头看。

    橘色的灯光让屋子蒙上了轻纱,歪在她床上的徐逢远也像是自带八倍美颜效果,清隽的像是邻家小哥哥,慵懒且温和。

    她这才想起,早先已经承诺把两米宽大床让给他,现在反悔好像也不合适。原本计划自己搬去其他空房间……一忙起来居然还忘记了。

    可现在哪里还有空房间,温白扫视一圈,所有的屋子都让徐逢远的家当塞满了,两万一个月的房租,她也并没有占多大便宜!

    她又跺回齐菲菲窗户下,招财和胖墩在里头上窜下跳,一会儿把小马扎推倒,一会儿又把枕头拖到地上。

    齐菲菲则双手熟练操纵着爪机,嘴里叫嚷着,“你闪现过去开大……妈的,这个打野真得菜……你个中单跑来上路干/嘛?……”间或又吼两声小崽子们,“你们还不睡觉,再捣蛋,信不信我揍人了!”

    她的话显然没什么威慑力,两只小崽子依然在屋里你追我赶。“哗啦”一阵响,齐菲菲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被碰倒一大片,她尖叫一声,怒吼道:“我打死你们两个!”

    然而并没有,她只是侧一下身子,又开了一把游戏。

    温白摇摇头,这个房间明显与她的身份和气质严重不符。

    她又走去炼丹室外面,这屋子倒是宽敞,君天睡觉都是化成三足鼎的样子,不吵不闹,还不会打鼾,她去里面和他凑合倒挺合适。

    温白推推门,竟然没推动,里面让人反锁了。

    她刚要掐诀,就听里头一个娃娃音喊道:“温白,你干/嘛?你是鱼吃多了,撑坏脑子了吗,自己房间都找不到?走开,别耽误我静心养神!”

    温白朝着虚空挥一挥拳头,到底没有厚着脸皮进去。想她堂堂一观之主,竟会落得无处歇身的地步,真是让人可悲又可叹。

    她也不是不敢去和徐逢远同住,只是下午才在牵手阶段,晚上突然就直接步入同居生活,多少有点太仓促了。

    左右现在胃也有些撑,嗓子眼又干涩发堵,睡肯定是睡不着,她破天荒的拿出噬魂剑,跑去道观后头的树林里舞剑消食。

    没准舞着舞着,一夜就过去了。

    盛夏的夜空深远、明澈,月色清亮,繁星点点,温白寻处开阔的地方,听着虫鸣声,拉开了架势。

    生命果然在于运动,她有模有样舞了一阵,胃也不涨了,嗓子眼也不干了,连心里的那点小纠结也没有了,一门心思只在自己的身姿上。

    这招回身后撩够不够惊艳,弓步平劈够不够英姿飒爽,坐盘反刺够不够风姿绰约。

    她反反复复由地上飞身跃上树梢,然后足尖轻点树干,扭身回旋,右手执剑,左手竖起两指,比在剑身处,姿态曼妙的往前一刺。

    立求给人惊鸿一瞥的飘逸出尘之感。

    正比划得起劲,天上突然扯出一道闪电,直将静谧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那闪电来势汹汹,把天穹撕得四分五裂,尾巴就落在贡山顶,温白觉得差点就让它燎到头发了。